番外  牢籠 (收錄於籠中鳥同人誌,只放一部份上來^^)
 
事情的最初,並未在朴智旻的意願下發生。
他只是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公務員,個性內向且木訥,不擅長交際,動作上有些拖拉,凡事都過於小心翼翼,就怕一丁點犯錯會給自己帶來莫大麻煩。
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誤植一個項目,導致被調職到數十公里外的偏遠分公司,這令他感到萬分沮喪之外,甚至懷疑自己能否勝任這份工作。
最糟糕的無非是分公司裡的同事小動作頻繁,使得他經常被主管罵到狗血淋頭,種種原因都讓他夜深人靜時不由得獨自一人默默掉淚。
這天公司例行聚餐,在場的人酒喝得有點多,多數人都已半醉的情況下,就數他一個人是清醒的。
他對酒精過敏,因此長年來滴酒不沾,當主管朝他遞來酒杯硬要他喝下時,朴智旻心裡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他試圖想婉拒,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僵硬無比。
「主管的酒怎麼可以不喝,下屬都忘了禮貌了嗎?」
「不懂得對應,以後你就完了。」
「大概是不想混了吧。」
醉得不清的同事們似乎沒把朴智旻放在眼裡,毫不掩飾故意在他面前惡意調侃,讓拉不下臉的主管臉色更是鐵青,神情中還帶著惱怒。
這下子朴智旻不得不接過那杯烈酒,他硬著頭皮眼睛一閉一飲而盡,由喉嚨衝上腦門的熱辣嗆得他一陣猛咳。
周遭的人估計都是帶著看熱鬧的心態,起哄著再來一杯,就這樣,朴智旻被強硬的灌了三杯後,終於醉倒在桌上。
不勝酒力的他臉色潮紅,渾身熱的冒汗,感覺到心臟不同於以往的加速鼓動著,這讓他非常的難受,嘴裡也發出了淺淺低吟。
當腦子有些暈沉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上了他的後背,接著那鮮明的觸感一路往下沿伸,停留在他的臀部上磨蹭。
這陌生的碰觸令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不禁打了個哆嗦,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想要避開那種不舒服的騷擾,卻發現那觸摸竟然是明顯貼著他在摩挲。
就算再笨也曉得這是性騷擾,朴智旻嚇壞了,極力想閃躲對方的毛手毛腳,沒想到耳畔卻傳來了可怕的低語。
「乖乖的,知道不?」
是主管!
朴智旻這下子慌了,此時腦子被酒精給操控,身子不由自主癱軟,被對方給攬抱著上下齊手,他只能在心裡無聲吶喊,卻什麼也做不了。
思緒不甚清醒的他內心感到悲哀,就這麼咬著唇默默淌下了眼淚,耳裡聽著令人作嘔的聲音,「別哭啊,我會好好疼你。」
就在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子被一個力量給拽去,虛軟無力的他就這麼掛在另一名高大的男子身上,昏昏沉沉的朴智旻只聽到了主管的咆哮聲,之後便暈了過去,不醒人事。
 
 
醒來後已經是清晨,頭疼欲裂的他先是發出了低吟,這吸引了一旁男子的注意。
「喝水。」
朴智旻的眼前赫然出現一杯水,他怔忡了下便默默接過來,抬頭看見了那名陌生的男子,年紀估計比他還輕一些,有著一張英俊的臉與高挑身材,尤其朝他露出的笑顏不知怎麼的,竟然令他心跳加速了幾拍。
為了掩飾這份尷尬,他撇開頭靜靜打量起了這個地方,純白的空間給人一股壓抑的蕭條感。
這地方,待久了不會感到窒息嗎?
「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先起來清洗一下吧。」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帶著滿身酒氣躺在陌生人的床上,正當他要開口時,那男人已經轉身離開,他掀開被子欲下床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衣衫不整,昨晚的記憶排山倒海闖入了腦海中。
朴智旻瞠大了眼,逐漸回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零星的模糊記憶隱約回憶起了自己被一名男子所救,後來酒疹發作的他不停的抓著身上的皮膚,騷癢感一度讓他痛苦的頻頻掉淚。
這麼丟臉的模樣全叫陌生人給看光,他記得男人以非常溫柔的語調安撫著一個醉鬼,而自己竟然不知羞恥的藉著酒意跟他傾吐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與難受。
男人就這麼靜靜聽著,時不時為他擦去眼淚。
一想到這,朴智旻的臉頰燒燙,他連忙下床想找回自己的皮鞋,卻在這時看見兩條光裸的細白長腿,不由得愣在原地震驚了半晌。
他的上身仍然穿著那件一陳不變的舊式西裝襯衫,不同的是,已經皺巴巴難以入眼,隱約還傳來一股異味,他皺了皺眉衝進洗手間打理好自己,翻到件睡衣褲胡亂套上,這才得以重新出現在男人面前。
田柾國見著他這模樣也僅是面露微笑,放下手上的餐盤後,便招呼客人入座。
朴智旻的臉上還留著水氣薰染過後的紅暈,他順從的坐了下來,開始了兩人之間的第一次交談。
「請問你是?」
田柾國嘴裡含進一塊肉,聽到這句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你對昨天的記憶還剩多少?」
一瞬間許多零碎的畫面闖入腦中,讓他臉上的紅暈更甚。
「一點點……」
「包括你吐了我一身?」
這點倒是沒印象,朴智旻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盯著他,驚慌的都有些結結巴巴,「我……很抱歉……不是故意的。」
「你的外衣褲子我拿去洗了,不介意的話先吃點東西吧。」
就這樣,氣氛在略為尷尬的情況下,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吃完後,田柾國抽過紙巾擦了擦嘴角,帶著淺淺笑意說道:「你還是喝了酒可愛多了。」
頓時朴智旻雙頰一紅,悶頭快速吞嚥,田柾國看了忍不住開口提醒,「慢點,小心噎著。」
話才說完,朴智旻便一陣嗆咳,咳得眼裡都起了水霧,田柾國遞過水後還在他的背後輕拍著,這令朴智旻感到溫暖,他有許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了,眼眶裡的熱淚就更加抑止不住。
最後兩人便順理成章的變成朋友,朴智旻成為了田柾國屋裡的常客,兩人時常把酒言歡,貼心的田柾國會把酒精換成綠茶,以免朴智旻再次過敏引起酒疹。
這段時間是朴智旻最開心的時刻,無意間交到了這位好朋友,使得他心情愉悅,工作上的不愉快都可以被拋諸腦後。
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他全心全意的交付真心,因此沒有想過被背叛的滋味竟然是如此苦澀。
 
 
如同往常慣例,朴智旻下班先到超市購買了生鮮蔬果後前住友人的住處,田柾國告知今天要給他一個驚喜,但沒想到的是,他只感受到了驚,卻沒有喜。
田柾國把他的雙手綁在了床頭,手上拿著他無法理解的物品,那棍棒式的東西有著懾人的長度與粗度,膽小的朴智旻壓根沒想到,有朝一日色情書刊內的東西會招呼在自己身上。
「智旻,想不想試試?」
陌生的口吻並非他所熟悉的田柾國,這令朴智旻感到強烈的不安,生性膽小的他拼了命的搖頭,想抗拒這一份禮物。
「你想做什麼?」
田柾國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但不知怎麼的,那神情卻是讓人越發恐懼。
「柾國……」
朴智旻發出的泣音更是讓田柾國興奮不已,他將朴智旻的襯衫給一把撕碎,強勁的力道使得床上的人更是顫抖個不停。
「柾國……你別這樣……放開我……」
朴智旻帶著強烈恐懼與泫然欲泣的表情大大取悅了田柾國,他滿意的勾起對方的下顎,與那膽怯的目光對視,臉上敞開一抹笑靨。
「智旻,別怕,盡情享受這過程。」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表情,溫柔的口吻每每都能溫暖他的心靈,為何如今卻大相逕庭,讓他沒來由的感到懼怕。
當他把陌生的物體插入朴智旻體內時,朴智旻生硬的反應一下子就讓田柾國的性器硬了。
「疼……」
生澀的反應與驚恐的哭泣都能催化田柾國體內的惡魔,他變著花樣在朴智旻身上嘗試著不同的侵略,直到朴智旻發出了呻吟。
分明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卻從中感受到了異樣的感覺,這不禁讓朴智旻感到震驚與恐慌。
而田柾國臉上帶著的笑意有增無減,接著朴智旻的腿被大大撐開,那些沒有生命的異物就這樣來來回回佔據在他的甬道之。
「拿出去……拿出去……」
朴智旻蜷縮著身子,他的下身仍然緊緊絞著那震動的冰冷物體,這羞辱感深深打擊了他對田柾國的信賴與珍惜。
他全然的相信著這個人,但對方卻踐踏著他的真心,當田柾國的性器不由分說的強烈入侵到他的體內時,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朴智旻那晚的眼淚流盡,被田柾國狠狠的享用後關在了地下室裡,面前一字排開的性愛刑具讓他徹底心寒到一個極點。
一開始他是抗拒的,雖然生性膽小懦弱怕事,但內心的抵抗讓他變得勇敢,他不止一次試圖逃脫,然而田柾國找來了個管家,把他像寵物般禁錮起來,只有需要他時才會出現。
朴智旻一再的想逃離這裡,獨自一人時他懷念著過往的美好時光,那個田柾國讓他安心,甚至產生了不同的情愫,而這些田柾國並不曉得,因此當他第一次被佔有時,內心竟然是喜悅的,他深深痛恨著自己的不知廉恥。
然而,田柾國除了在性愛上有著超乎尋常的控制欲之外,其餘時間並無不同,仍然是那個他所熟識的男人,因此朴智旻很是不解,甚至內心對於這個人的情感非常雜亂,他分不清自己對於田柾國,究竟是愛亦或是恨。
當他被關在地下室而病倒時,田柾國將他帶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房間,日以繼夜無微不至的照顧,每分每秒每個細節都沒有落下,這不禁令朴智旻心裡有著滿滿的暖意。
田柾國仍然是那個待他很好的田柾國,左右著他的心。
朴智旻不時會重復著一句話,「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這時田柾國總是以一慣笑容,對他輕聲說道:「因為愛你啊。」
但這種愛未免過於沉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段日子,他享受著田柾國全心的付出,當夜晚來臨,如同惡魔般行徑下達著命令時,無法抵抗的他只能沉溺其中,每回都陷在自我厭惡中渡過,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這樣的精神壓力讓他的心靈逐漸變得更加扭曲。
表面上他抗拒著這樣不平等的對待,但內心深處卻又強烈渴求著這個男人給他所有,或許唯有這麼想,他才能合理說服自己留下來。
每每田柾國強勢入侵撞擊著他體內深處時,他總能從中獲得極致的快樂,事後卻又悔恨不已,將他的不滿全發洩在了對方身上。
就這樣,越發扭曲的心靈在陰暗的角落裡札了根,他企圖用謊言誆騙自己去接受這段扭曲的關係。
但同時排斥這般主從關係,他想要的是一個平等的對待,因此經常性的惹怒了田柾國,並且受到嚴厲的懲處。
 
 
一直以為事情不會有轉寰餘地,直到那一天,他在屋子內看到那個陌生女人。
女人非常漂亮,全身散發著優雅的氣質,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刺眼,那一瞬間,朴智旻感到了體內湧上了名為嫉妒的魔鬼。
他不能接受這女人如此貼近田柾國,他想狠狠撕碎她,向所有人宣告,這個男人只屬於我一人。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產生這麼可怕的念頭,而那個女人似乎發現到了他,更加肆無忌憚的黏著田柾國的身子。
兩人的唇齒交纏在了一塊,田柾國霸道的親吻著那個女人,用著他對朴智旻撫摸的方式,在她身上點燃慾火。
女人的呻吟讓朴智旻氣得全身發抖,他雙眼發紅的瞪著眼前這一幕,看著女人掀高了短裙坐到田柾國的身上,朝他瞥來勝利的目光。
彷彿被擰住了心臟般,朴智旻胸口疼痛不已,眼淚止不住的撲簌簌而下,他攥緊拳心看著女人撫摸著本該是自己的男人,那個田柾國是屬於自己的,誰都不許搶走。
他想要上前推開女人,質問田柾國為何這麼對他,但雙腿卻怎麼都邁不出步伐。
他瑟瑟發抖的把自己環抱住,陷在恐懼的深淵裡獨自舔舐著傷口。
「看夠了嗎?出來。」
田柾國冷漠的語氣將朴智旻帶回到現實中,他眼神戒備的瞪著對方,始終不願走出自己的安全地盤。
「你想惹我生氣?」
朴智旻盯著自己腳背深呼吸後,才不甚情願的走出房門,來到他的面前。
這才發現他被嫉妒擾亂了心,那名陌生女人早已經離去,空蕩蕩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倆人。
「抬起頭。」
朴智旻抬頭時,眼裡的怒火還揮散不去,田柾國扯了扯嘴角,猛地怒喝一聲,「跪下。」
對於田柾國的命令,朴智旻這段時間已習慣去服從,但此時被不滿凌駕之上,他撇開頭不願乖乖聽話。
田柾國的眉眼一斂,輕笑道,「看來,你已經失去當寵物的自覺。」
「我本來就不是寵物。」
那委屈與憤恨的目光看得田柾國發出意喻不明的微笑,「那好,滾出去吧,我不再需要你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朴智旻猛地愣住,他受困在這個牢籠內整整八個月,除了管家之外沒有與任何人交談過,更別提走出這個囚禁他的空間。
最開始,他每天想著逃跑,逃出囚禁他的牢籠,到最後精疲力盡。而被關在這的時間裡,他逐漸感到被需要,他的世界裡只剩田柾國一個人,成為了他活下來的意義。
然而現在要被趕出這個禁錮住他許久的籠子,他感到一陣惶恐,全身彷彿掉進冰窖內,凍得他遍體生寒。
「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寵物,半個小時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田柾國正要離開時,背後響起了一句話,「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嗎?」
朴智旻並沒有預料到自己會抛出這句話,但正巧這也是今天事情的起因不是嗎?被拋棄的怨恨深深籠罩了他,讓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是不是?!」
「你既然不願當我的寵物,那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無須跟你解釋原因。」
朴智旻頓時心裡一寒跪倒在地,他沒有想到胸口被重重一擊會那麼疼痛,猶如被掏空了心臟般令他臉上血色盡退,呼吸困難。
他跪趴在地急促的喘息,眼淚止不住的撲簌直流,拳頭握得死緊,心有不甘的顫抖著身體。
「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
田柾國鐵了心不再給對方機會的決絕模樣嚇壞了朴智旻,此時朴智旻腦中一片空白,他忘了自己的倔強,也忘了當初想逃跑的念頭,他被扔下的恐懼感襲捲全身,害怕的頻頻顫抖。
田柾國頭也不回的離開,朴智旻二話不說衝上前去,跪在地毯上著急的環抱著對方的大腿,他已經慌的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一心只想著把人留下來罷了。
「別走……求你……」
田柾國手插在口袋裡,靜止的狀態下反而令朴智旻更加心慌意亂,他的雙手攀附著那筆直長腿,但不管他怎麼苦苦哀求,田柾國都不再有回應。
「別扔下我……我會乖……會聽話……」
朴智旻彷彿被下了蠱般朝著他最厭惡的方向走去,他從前恨透了自己的懦弱與順從,但此時此刻,卻又擺脫不掉的低聲下氣懇求對方收留,做著他最唾棄的事情。
田柾國猛地抽回了腿,似乎並不想給對方任何機會,可是當他邁出腿時,朴智旻驚慌的繞到對方身前,淚流滿面的跪著,雙手揪住了田柾國的袖口。
他不知自己怎麼了,何必要幹出這麼貶低自己的事,不該是這般不要臉的跪在對方面前,只求不被趕離這個地方。
他把自己陷入了最不堪的局面,受田柾國操控著,試圖逃出困守他許久的牢寵,卻發現自己早已忘了怎麼飛翔。
或許是病了也說不定,他已經迫切的需要著田柾國這個人,無形之中,已非他莫屬。
就在他哭得滿臉淚痕時,田柾國倏地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並且擁在懷裡聽著他胸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這顆心,是為我跳動的嗎?」
朴智旻拼了命的點頭,就怕自己再違抗會被扔出門外。
「想留下來?」
朴智旻緊緊摟住了那熟悉的肩背,不斷的啜泣,嘴裡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想……」
「那麼,你能為我做到何種程度?」
 
-TBC-
 
剩下的部份,收錄於實體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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