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管家恭敬的打開車門,本想要伸手去抱那具羸弱的身軀,然而卻被探出的手掌給制止。
親自摟抱起朴智旻,不顧對方的反抗,執意按著他的規則來。
朴智旻知道再多的掙扎都是徒勞,只好閉起雙眼掩耳盜鈴般,任由金泰亨在眾目睽睽下將他抱入大廳。
鞋跟在大理石地磚上敲出規律的響聲,而四周迎來的目光與一句句畢恭畢敬的「少爺」都能讓朴智旻感到羞憤欲絕。
過大的病服下露出一大截小腿隨著步伐不斷擺盪,白皙而纖細,手下們紛紛垂首不敢隨意張望,就怕惹來殺身之禍。
朴智旻彷彿感受到眾人的窺視,揪住金泰亨上衣的小手攥的死緊,將臊紅的臉蛋埋進了對方的胸膛,藉以掩飾他的窘迫與不安。

一被放下來,他立刻鬆開手挪動身子想逃離金泰亨,奈何敵擋不了Alpha的力量,不盈一握的纖瘦腰肢隨即被有力的手臂給攬了回來。
慣性下朴智旻又跌回金泰亨身旁,霸道的男人限制住了他的行動範圍,只能咬著牙根不滿的攥緊拳心,壓抑怒氣。
突然一件大衣披上了他的身子,朴智旻一抬眼正巧與金泰亨四目相對,瞬時又立刻撇開目光來個相應不理。
金泰亨抬起那倔強的下顎,吻上乾裂的唇瓣,卻被不領情給避開,他不由的一笑,轉而在臉頰留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淺吻。
這等行徑無非是召告天下,朴智旻是他認定的所有物,誰都不能越矩與侵犯。

朴智旻垂首不語,大衣仍留有金泰亨的體溫,溫暖的令他緊握的小手及緊繃的神經,不覺放鬆下來。
尚未恢復就被強行帶出醫院,體力不支的他在金泰亨的懷裡有些昏昏欲睡,但下腹隱隱的騷動卻又讓他微蹙著眉心。
「很難受嗎?」
金泰亨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霸道的手探入衣內撫上朴智旻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上輕做揉捏。
朴智旻不喜這麼親密的接觸,尤其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坐立難安,抗拒的推開那手掌。
心知肚明反擊也沒用,但毫不示弱的目光倒也讓金泰亨收回了手,附耳低言,「等等再收拾你。」
朴智旻打了個寒顫,頭垂的更低了,金泰亨曉得這傢伙明顯鬥不過他,只能暗地裡獨自生悶氣。


在打了個響指後,片刻間手下架著個跛腳的男人走上前來。
定睛一看,竟然是金泰亨的父親,金氏集團的老大金珉宰。
原本稱霸一方的男人,如今雙鬢花白,失去了往日氣概,也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而已。
朴智旻在看到金珉宰時,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憎恨與怒意,他死死瞪著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衝上前殺他個千刀萬剮。
在見到朴智旻時金珉宰幾乎是雙腿一軟,他顫抖的手指指向眼前的男人,聲音抖的不像話,「你…你怎麼…會在這…?」
彷彿見著了地獄使者般雙腿撲通跪倒在地,宛如風中殘燭全身抖個不停。
金泰亨勾起一抹佞笑,轉而攬過那副纖弱的身軀,手指攀上那脆弱的頸項,如同吸血惡魔般啃咬上朴智旻的白皙側頸。
如此宣誓著主權,也不禁讓金珉宰顯得更加的惶恐不安。
而朴智旻這回乖巧的閉上眼,任由金泰亨掌握著所有局面,只是那雙眼裡依舊冰冷的足以凍傷人。

 

「兒…兒子…我…」
父親見著情勢不對,也知自己的龍頭寶座即將不保,但仍然試圖做出挽回,畢竟他們是親父子不是嗎?
金泰亨扯開一抹不帶溫度的冷笑,盯著金珉宰的眼神令人發寒,「親愛的父親,我就想問問,這些年你幹了什麼好事?」
「不!兒子,你聽我說…我…」
「讓他閉上嘴。」
一句話扼止了金珉宰的推脫之詞,金珉宰被迅速卸了下顎骨,闔不上嘴的他只能嗚嗚哀嚎,無法再開口說話。


金泰亨盯著朴智旻的姣好的側顏,輕笑著說,「智旻,由你來說,我想聽到你親口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
朴智旻深吸了口氣,緩緩闔上眼眸,表面看似平靜可顫動的眼睫還是輕易出賣了他的心。
「你什麼都知道了,還需要由我來開口嗎?」
他不相信金泰亨沒有查到些什麼,這惡劣的傢伙只是想當面揭開他的傷疤,在上頭撒鹽罷了。
金泰亨悄悄探入的掌心覆上朴智旻脆弱的胸口,以極其溫柔的嗓音低喃道,「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決心,你若不從我便殺一個,看看這裡有多少人陪著你玩命。」
惡劣的口吻,枉顧人命的要脅,都能把朴智旻往死胡同逼。
他緩緩的睜開眼,眼底深藏怨懟與傷害,經由平淡的語調陳述而出當年的往事。

「當年在刺傷你後我執意離去,無意間撞見金氏做著不可告人的非法勾當,當下的我太過輕率因此被抓了起來,你父親本想利用我的專長幫助他一步登天,但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因此在脅迫利誘,甚至毆打都不見成效後,將我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內,對我施展毒手進行標記解除。」
說到這,乾啞的嗓音道不清的傷痛令人看了為之心碎,朴智旻眼裡冷的足以結冰,而嘴角那抹自嘲卻始終輕揚。
所以他才如此痛恨被關進地牢,動用私刑嗎?
沒想到自己與當初父親的作法竟如此雷同,難怪朴智旻會說,“你和你父親又有什麼不同?”,原來他又再一次的傷害了對方。
「繼續說下去。」
朴智旻輕嘆了口氣說道,「這麼逼我,有趣嗎?」
見金泰亨不應答,只是冷眼瞪著已是大汗淋漓的父親,朴智旻只好陷入回憶中,再次啟唇。
「我原本以為解除標記後你我再無瓜葛,但是你那惡毒的父親,利用我當籌碼…獻給了金氏集團的對手…」
說到這,朴智旻緊握著拳心,似乎若不這麼做,無法遏止那份恐懼蔓延。


金泰亨將那脆弱不堪的瘦弱身軀給擁入懷中,感受到對方因懼怕而不斷顫抖的無助感。
深陷回憶之中的朴智旻並沒有推拒,他需要一點溫暖來驅走心裡無止盡的寒意。
金珉宰則跪在地上不停發出嗚嗚聲,無法開口替自己辯解,他知道這回已經是死期將至。
「已經夠了嗎?」
朴智旻不願再回想過往,對他而言那是最不堪的回憶,充斥著鮮血與欺凌、侮辱與傷害,是他一輩子都想拋開的傷痛。
「秦凱是嗎?他對你做了什麼?」
突然闖入耳裡的名字彷彿開啟了那道枷鎖,激起了他慘痛的記憶,朴智旻全身瑟瑟發抖,嘴裡發出一連串的低吟。
在此時腹部一陣火燒火燎似的絞痛,令他不住嗚咽出聲,但金泰亨這回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他對你做了什麼!告訴我!」
朴智旻痛得全身盜汗,曾經的回憶襲捲而至,彷彿重回那段抿滅人性的日子,令他痛不欲生。
最後痛的聲音都沙啞了,帶著細微的哭腔在金泰亨懷裡低喊著,「人體實驗…他們…對我…施打針劑…」
汗水沿著鬢角流了下來,朴智旻的眼神茫然無焦距,那段時間自己不肯乖乖配合,因此被秦凱當成實驗品,DZ藥劑不斷侵害他的身心,儘管反抗卻仍然抗拒不了藥性的作用,那段非人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沒有人救贖,只能任由自己一點一滴被侵蝕殆盡,成為了最低賤的人…不,他想,那並非是人,只是苟延殘喘的低下生物,在藥物的支配下他可以跪地求饒,也可以任人打罵,全然稱不上是個人。

「他們碰了你?」
這句話問出口時,朴智旻因陷在回憶裡,沒有察覺到語氣裡的殺意。
他緩緩搖了搖頭,將下唇咬的死緊,唇上溢出了血珠與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如同罌栗花般蠱惑人心。
金泰亨挑起朴智旻下顎,舔吻了他唇上的傷口,慢慢淺嚐血的滋味,誘導他張開唇,讓自己進入。
早已身心俱疲的朴智旻配合著金泰亨,唇齒被輕柔撬開,霸道卻不失溫柔的佔據他的口腔,纏綿的深吻逐漸讓情緒平緩下來。
朴智旻尋回一絲理智,眼神也重回清明,但身上不知是懼意或寒冷使然,仍是抖個不停。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金泰亨輕聲安慰,但這對朴智旻來說卻無法成為過去,傷害已在抹滅不了。
他殘忍而噬血的目光看的金珉宰不由退縮幾步,但被禁錮住的身子卻難逃魔爪。
金泰亨放鬆肢體躺在沙發上,佔有欲極強的摟住那抹單薄的身子,緩緩開口,「親愛的父親,在未經允許之下,擅自囚禁我的所有物,並且將他轉讓給對手,這筆帳…該怎麼算?」
金珉宰嘴裡發出不成調的嗚啊聲,金泰亨長腿一伸撞擊在對方的下顎上,“咔”的一聲,關節恢復到了原位,雖然痛的令人直打哆嗦,但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泰亨…你聽我說,當初金氏是因為──」
「我不想聽這些,只要告訴我為何擅自處理我的所有物?」
說完這句時,猝不及防的一腳將金珉宰給踹翻在地,哀嚎聲充斥在整個大廳之中。
金泰亨起身走到父親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曾經叱咤風雲的父親,嘴角揚起一抹殘酷笑意。
蹲下身粗魯的抬起他的下顎,只見父親因為他方才的那一腳,嘴角已溢出了血絲,看來下手重了些。
他打量著自己父親的醜態,如今的他哪還能看得出往日雄風。
「我…我以為你們已經分手,而且…而且他還刺傷了你,本來就該被狠狠教訓,就算死都不足惜。」
金珉宰知道自己已無後路可退,求視人命為草菅的冷血兒子放他一馬還不如力拼一搏。
金珉宰憤憤不平的怒吼著,他不懂為何兒子為了另一個男人可以這麼對待他?
「他是不是該死,我說了算。你這位置也待的夠久了,是該改朝換代了。金珉宰,你真以為自己做得事可以瞞天過海?你做的那些破事哪一樣不是我在背後收拾的,不然你早就被秦凱給殺了。如今膽敢碰我的人,也別怪我不念在父子親情,當年你怎麼對我母親的,只要奉還咱們就兩清了。」
提起金泰亨的母親,頓時金珉宰全身抖個猶如篩糠,他急切伸手想攀住金泰亨的大腿,卻被他一腳給踢開。
金泰亨站起身,毫不留情的下達指令,「把他手腳都給砍斷,若沒死就扔到亂葬崗,死了就扔海裡去。」
如此絕決的作風令在場所有手下都不禁捏了把冷汗,明眼人都知道現在已易主,他們的頂頭老大已不在是伏趴在地不斷求饒的那個老頭了。
金珉宰知道今日已是劫數,他不願就此認命,於是被手下給架著時,不斷的開口漫罵道「你這混球!我生你養你讓你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現在你大了翅膀硬了就反咬我一口,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金泰亨冷笑一聲,附加了句「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我不想死後還得聽他叨念。」
手下們紛紛汗濕了背脊,深深體悟到此時掌權者的冷血至極,今後都得更加小心翼翼才行。
就在金泰亨一轉身時,金珉宰掙脫手下的制伏,憑著他Alpha的力量搶奪過手下腰間的配刀,轉而朝金泰亨行刺過來。
「泰亨小心!」
反應敏捷的金泰亨立即閃身而過,避開了兇狠的一刀,但仍在腰間上劃開了不小的口子。
鮮血頓時洶湧溢出,金泰亨摀住著自己的傷口,兇神惡煞的瞪著眼前失控咆哮的父親。
他的眼裡已沒有了溫度,全被殺意所佔據。
「你母親是個賤貨!是個只會委屈求全的下賤女人!你何時學會她的專情了?懂得討好自己的寵物?這男人早就不知被多少人給玩弄過了,你不嫌髒我還替你嫌髒,你要什麼人沒有,為了一個低賤的男人與我作對?還要殺了我?那男人和他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金珉宰的話還未說完,他的頸項上便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迅速竄湧,衣襟濕透,最後瞪大著雙眼應聲倒地。
金泰亨拋開匕首,取過手下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染血的雙手,絲毫不在意淌血的腰間。

 

然而一雙小手卻替他摀上了傷口的位置,金泰亨撇頭一看,朴智旻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檢視著傷口。
金泰亨將人給拉了起來,並且替他披好大衣以免受涼,朴智旻內心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但眼角望著那滾滾淌下的血液,還是無法置之不理。

最後由手下攙扶著,離去之前不忘下達命令“今後朴智旻的地位與我同高,誰都得敬重他,否則下場就如同金珉宰一樣”。
當金泰亨被帶走後,留下朴智旻滯留於原地,一股酸漲感充斥心頭,逼得他喘不過氣來,緊咬著牙根卻無法阻止熱淚盈眶。
金泰亨,你這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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